《自我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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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的挣扎-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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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析之初,即老对自己开玩笑,态度不够真诚,甚至于还夸大他们的困难,致使他们看来仿佛是在取闹似的,同时他们还会对任何批评都表现出一付荒诞的敏感。在这些例子里,幽默乃是在替其他无法忍受的羞耻找下台。

当自负受到伤害时,将有这么多的诡计可用以重建它,然而自负甚易遭受攻击却又如此的珍贵,因此即使是在未来,它也需要受到保护。心理症患者为了防止未来遭受伤害,而会建立起精巧的“回避系统”,这也是一种自发进行的过程;他并不是因为发觉到某种活动可能会伤害到他的自负,才要去防止它的,而常是不了解他的情况就去避免它。这种过程与活动本身以及人们之间的关系有关,而且它会阻碍实际的奋斗与努力。如果它被扩展了开来,便能削弱了个人的生活力。于是他不会去从事与自己能力相称的任何真正追求,因为他怕无法获得显赫的成功;他很喜欢写作或绘画,但不敢动手,他不敢亲近女人,因为恐怕被拒绝。甚至因为与旅馆经理或守门员不熟,而不敢出外旅行。或者,他只敢到他甚为熟悉的地方,因为他并不喜欢陌生人。他因怕不自然而对社会生活畏缩不前。或者,因自己的经济状况,他无法做出有价值的事情,因此他固守在平凡的工作上,严格地限制自己的开支。此外,在更多的方式下,他生活得比他的财富水准还低下。最后,这使他不得不远离他人;因为他无法面对落后同辈的此一事实,所以他只得规避别人对他工作所提出的任何问题或所做的批评与比较。为了忍受生活,他必须使自己更坚定地生活于一己的幻想世界中。但所有这些作为对他的自负而言,并非是补救之道,而只是一种掩饰;他也许从此开始培养他的心理症,因为具有大写字母的N的“心理症”(Neurosis)已变为何以自己缺乏成就的宝贵藉口。

这些都是极端的发展,不用说,虽然自负是促成此症发展的主因,但并非是其中的唯一因素。更常见的,有些“回避行为”常被限制在某些方面。譬如,某人或许对于一些很少被抑遏的追求以及荣誉的追求十分积极、十分有办法;他或许在他的生活领域内非常勤奋而成功地工作,但他却会规避社交生活。相反地,他也可能觉得在社交活动中,自己应像唐璜这种角色,这样子会生活得更为安全,但他却不敢冒险去测验自己潜力有多大。他也许会觉得当召集人较为安全,但却要回避任何人事关系,因为他觉得牵涉到人事关系就易受攻击。恐怕情绪上会受到别人的打扰,通常以恐怕自负受伤害为最明显。基于很多理由,一个人可能特别畏惧于不能极其成功地与异性相处;如果是个男人,那他潜意识里就会期望着,当亲近女人或与她们发生性关系时,他的自负将受到伤害。于是女人对他(他的自负)产生了颇具威力的打击,有种恐惧可以大到减弱甚至于粉碎女人对他的魅力,而使他回避与异性接触。虽然这种禁忌并无法完全说明他之转变为同性恋的缘故,但却是促使他偏爱同性的真正因素之一。在许多反常的方式中,自负往往是爱情的劲敌。

这种“回避”现象可能牵涉到很多不同的特殊事件。譬如,某一个人,他或许会回避在公共场合演说或回避参加运动或逃避打电话。如果有旁人在打电话、作决议或与房东谈交易时,他会显得毫不理会。在这些特殊的举动中,他很可能知道他在回避某事。然而,在更多的场合里,这问题通常被“我不能”或“我不喜欢”的态度搞得更为混乱。

当我们检查这些回避行为后,我们可以发觉有两项原理可以用来决定它的特性。简言之,其一为轻由限制个人生活的活动以求安全。抛弃、撤退或放弃远比冒着让自己的自负受到伤害的行为更为安全。在许多情况下,或许看不到自负会像“心甘情愿”一样具有明显而且压倒性的重要性。为了自负的利益,而愿将个人的生活限制到已受阻碍的程度。另一原理为:不尝试远比因尝试而导致失败更为安全。后者之极致使“回避”变成“结局的顿足”,因为它剥夺了人们渐渐克服困难的机会,就心理症患者的前提而言,此种作法并不实在,因为他不但必须付出过度限制他生活的代价,而且最终还需付出使他的自负受到更深伤害的代价。当然他并不做长远之计,他只担心因当前的尝试与错误所造成的危险性。如果他毫不尝试,则他不会遭受损害,同时他可找到各种的托辞。不过在他的心目中,仍至少会产生一种自蔚的想法:要是他早已尝试过了,他将早已考及格了,已觅得更好的职业了,或赢得一位漂亮的女人了。通常他还更会幻想着:“要是我专心写作或作曲,则我必比巴尔扎克或萧邦还伟大。”

在很多情况下,“回避”扩展到我们渴求事物的情感中:简言之,回避也许会围绕住我们的愿望。譬如有一个人,他觉得无法得到所愿望的东西乃是一种不名誉的失败。因此单单愿望这一项就产生了很大的冒险性,愿望遭受阻碍对他而言却意味着我们的活力被加上了一重束缚。有时候人们也须规避任何会伤害他自负的思想,在这方面,最重大的回避乃是对死亡的规避思想,因为“必须变老”而且像其他人一样地死去,此一观念乃是无法忍受的。

自负的发展是心理症患者人格发展中势必形成的结果;其过程的顶峰与巩固化,乃因追求荣誉而引发。最初个人可能怀着相当有害的幻想,而将自己刻划成一个很富魅力的角色,而又继续在他心目中创造他“实际上”所能够或应该成为的理想形象,最后则达于最坚决的步骤:他的真我凋谢了,有用的精力被转移到理想自我的实现上。此种要求乃是他为保障他在世上所拥有的立足之地──合乎他理想自我的意义以及支持他的地方──的一种企图。利用他的“应该”,他驱策自己去实现这种自我的完美性,而且,最后必须发展出一种私自的价值系统,以便利用此种系统来决定他所该喜欢的与该承受的,以及他所该赞美的与值得引以为傲之事。但这种价值系统也必须决定什么该被拒绝、被痛恶、被轻视、被憎恨以及何者该引以为耻。二者缺一便无法作用。于是自负与自恨变得更不可分离了;事实上他们乃是同一过程中的两种表现。

第五章 自恨与自卑

心理症患者苦心建立起理想化的自我,却同时又以此种绝对完美的自我来衡量自己的实况;于是现实的丑陋与有限,不停地干扰着他飞向荣誉,同时带给他各式各样的自责……。

目前我们已追溯到心理症的一种发展过程──由自我理想化开始,藉坚定不移的法则,一步步地演变,而将价值转变成心理症的自负。这种发展实际上要比我至今所陈述过的更为广泛,因为它被同时所产生的另一过程──一种似乎相反的过程,虽然他们同样由自我理想化所创始而生──所加强并复杂化了。

总之,当个人将其重心转至理想的自我后,他不只会赞扬他自己而且必定会就错误的知觉来看待他的实我──所有他在某段时间内所具有的一切情况,身体的、精神的、健康的以及心理症的等等方面。荣誉化的自我不仅变为被追求的幻象;而且也变成他用以衡量自己真实情况的标准。这种“真实”情况若就神圣完美的观点而言,将是一种相当令人困窘的情景,因此他不得不轻视它。此外,更为重要者,人类的实存状况却继续──重大地──在干扰他飞向荣誉,因此他必定会憎恨它,同时憎恨他自己。因为自负与自恨仍是同一实体,所以我主张将所有相关的因素统称为:自负系统。现在由对自恨的了解我们考虑了一全新的过程,这大大地改变了我们对自恨的观点,直到目前我已经深思熟虑过放开自恨的问题,以求先得到那种为求实现理想自我的直接驱力之全貌。

无论匹格玛林是如何激昂地尝试将自己塑造成为辉煌显要的人物,但他的驱力依旧是注定要失败的。充其量,他也只能意识地忽略掉某些阻碍性的矛盾。虽然如此,这些矛盾仍旧是继续存在的。事实显出他仍须与他自己同生存;不管是吃饭、睡觉或沐浴,不管是工作或Zuo爱,他永远都需如此。有时他会以为如果与太太离婚,改变另一种职业,搬到另一公寓或去旅行,则事情将会变得好转;但事实上,他必须永远伴随他自己过活。即使他十分卖力地工作得一如滑润的机械,但他仍旧存在着精力上、时间上、权力上或耐力上的缺陷──人类的缺陷。

这种情况的最好描述方法,无过于藉着下面这两人来说明。其一为独特、理想的人;而另一则为如影随形的陌生人(实我),这个陌生人总是干涉的、阻扰的、令人困窘的。利用“他与陌生者”来描述长期的冲突似乎是较为恰当的,因为它较接近个人的感觉。此外,即或他会将实际的阻碍舍弃,且视为与自己无关似的,但他依然不可能远离他自己且遗忘了他们。【请参考我在《我们时代的神经症人格》(The Neurotic Personality of Our Time)一书中所提到的“惦记”这个术语。这术语是表示对于它些发生于我们身上但却不自知的事件而言,仿佛觉得他们仍旧还在脑中或骨里似的。】。虽然他可能会成功、会顺利发挥他的能力,或者甚至于被独特成就的大幻想所影响,但他依然会感到卑下或无安全感。他也许会有虚张声势,成为骗子、怪物的痛苦感觉──一种他无法说明的情感。当他接近他自我的真实性时,他内在的感觉会确切地呈现在他的梦中。

他自己的实况经常明确而痛苦地来袭;想像中自己是神圣的,但事实上却拙于社交场合。每当相要带给某些人永恒的印象,他的手便会不自主地发抖、或变得结结巴巴、面红耳赤。或许他会感到他自己乃是世上女子唯一的爱人,但却会突然变得性无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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