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里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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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里龙吟-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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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东西都运到含嘉仓里去!”见好就收的顾长空,在粮车的车轮都与城轨接上后,不忘在众人面前嚷着,“还有,顺着派人看着,要是掉了半颗米粒,当心你们的脑袋!”

“是!”转眼间,城门前又是再次漫起车马灯尘,大批的运粮车辇,一一在马匹的拉运下拖进城门。

“程大人,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多谢劳驾。”跨上其中一辆车辇的顾长空,在路经程兆翼身旁时,不忘对他投以一笑。让在城门前,怔讷地看着他随着粮车进城的程兆翼,过了许久许久,都没回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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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伸长了两腿瘫坐在椅里的顾长空,边拉着衣领扇凉边捶着酸涩的大腿。

“这些天你都上哪去了?”听下人说他回府后,赶着来看他的冉西亭,站在他面前不解地瞪看着他劳累的模样,见他似乎渴得紧,又忙差人上茶给他解解渴。

又累又渴的顾长空,在下人捧来茶水后,接过茶碗即随意吹了几下,顾不得方冲的茶汤是否会烫口,仰首便淅沥呼噜地直灌下肚,不过一会儿又直吐着舌频喊烫,让看不过去的冉西亭,忍不住朝旁摆摆手,吩咐下人换壶凉茶过来。

冉西亭掏出巾帕,边擦着他的嘴边教训,“瞧瞧你,好歹也是个郡王,坐没坐相,怎么连个喝相也没有?”

没空回话的顾长空,两手捧着茶壶一迳地灌着。

“东西派人看着了吗?”坐在书案里埋首卷宗的玄玉,忙里分心地问道。

一头大汗的顾长空大刺刺地挥着手,“派了、派了……”

冉西亭手边的动作止顿了一会,纳闷地回过头来。

“你们在说什么东西?”

“含嘉仓里的米粮。”总算是喘完一口大气的顾长空,跷起二郎腿应着。

冉西亭皱着眉,“不是空了吗?”

顾长空狡狡一笑,“谁说空了?我才刚从外头运了七千石回里头摆着。”

“七千石?”对这个数目有些敏感的冉西亭,登时狐疑地扬高了音调。

“对,不多不少,就七千——”笑得一脸得意满的顾长空,才想邀功地继续透露更多时,即冷不防地遭远处的玄玉冷眼一瞪,他这才赶紧收信了话尾。

已经起疑的冉西亭,看了看他们表兄弟俩各异的神情后,忽地发觉,似乎有件他不知道的事,被他们俩给蒙在鼓里。

他忍不住想推敲,“日前,康大人手中才丢失了七千石私粮,而现下,含嘉仓里又刚好进了七千石米粮……”

经他提起这话题,顾长空马上装成若无其事地再喝起茶来,而埋首在书案办公的玄玉,同样也是不发一语。

“你们不会是……”看了他俩的后应后,冉西亭伸出一指,颤颤地指着他们俩。

顾长空头一个跳出来撇清,“嘿!我可没偷没抢那老家伙的私粮,我搬回来的可都是道道地地的公粮!”

“可……”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更让冉西亭费解,“你哪来的公粮?”说起玄玉这个洛阳总管之职,一年俸禄也没多少,且玄玉又执意不肯问朝庭还应援,他们哪有银两去买什么公粮?而这七千石突地冒了来的公粮,顾长空又是上哪买的?

“拿来的。”自认自个儿说的都是实话的顾长空,理直气壮地扬高了一颔。

“拿来的?”听出语病的冉西亭,高挑起一眉,“用‘拿’的?”

“二叔。”赶在冉西亭穷追猛打下去之前,玄玉适时地出声,“开于这些琐碎的枝枝节节,你就别问了。”

习圣人书、胸怀正道的冉西亭,还是满腹的忐忑。

“但这些粮的来路……光明吗?”他们该不会是在暗地里运用了什么五鬼搬运大法,用偷用抢的劫了康定宴的米粮吧?

“当然。”玄玉脸上的笑意让人忍不住相信服,“你不都听长空说了,他拿的都是道地的公粮。”

“可是……”很想相信他的冉西亭。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他们似乎瞒了他什么。

为免冉西亭的猜疑,将会在要前漏了他们的馅,玄玉朝顾长空使了个眼色,而一点就通的顾长空,随即瘫坐在椅上,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无力地摆着手朝冉西亭拜托,“二叔,我担心手底下的人做事不个仔细,你若是有空,就请你代我跑一趟含嘉仓,替我去监管着他们点算米粮吧,我快累瘫了……”

明知道他在耍花枪的冉西亭,转身看了看玄玉,而玄玉仍是一派的从容悠闲,似什么坏事也没干过一椿,无奈的冉西亭徐声叹了口气,只好边摇头边往门外走。

堂门一合,顾长空随即换过脸,笑咪咪地挨至书案前,期待万分地问。

“怎么样?”他频眨着闪闪发亮的两眼,“这几日,康定宴那老家伙的脸色好看吗?”那老家伙在发现米粮遭盗后,八成是气得七窍生烟,要又碍于颜面不好发作。

玄玉的眼底也隐隐含笑,“好看,就连程大人与梁大人的也都精彩极了。”这些日子来,那些与他作对的洛阳官员们要都是吃不好,睡不着,但这却是他自来到洛阳后,睡得最安稳香甜的几日。

“呵呵……”总算是出了口气的顾长空,抚着下颔笑得好不痛快。

“现下康大人正忙着全力缉拿洗劫他私粮的盗匪呢。”合上书卷的玄玉,再告诉他另一个他不知道的消息。

顾长空两眼一转,“他没怀疑到你的头上来?”

“当然有。”他慢条斯理地应着。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玄玉大方地将两手一摊,“那夜我与他都在府中参宴,而我手底下的人也都未有一人走出府,他若要查,那就让他查。”那夜有着全洛阳官员在场替他作证呢,他怕什么?

“那老家伙若不查人,查粮呢?”同样都是七千石米粮,要是那老家伙死咬着这条追查可就不好玩了。

“你运来的米粮,上头又没刻着康定宴三字,他能奈我如何?”有恃无恐的玄玉,老早就把一切盘算好了,任凭康定宴怎么使出浑身解数,他都自认有法子应对。

“说的也是……”他同感地点点头,不会儿又想起一事。“对了,关于交粮给我的那个人,他是谁?”

玄玉想了想,“你是说那山寨头子,符青峰?”

“你认识他?”满脸讶异的顾长空,至今还是不敢相信,“喂,你是什么时候结交了那待江湖草寇?”当初到指定的地点待玄玉派来的人交粮给他时,他可是结结实实地被那个看上去就是一脸目中无人的山寨头子给吓了一大跳。

“他是师傅的人,不是我的。”他哪有闲空去结交那等会打劫的人才?那是袁天印替他找来的。

“说到袁天印……”顾长空左顾右望了一会,“他人呢?”他们这对师徒俩,平日不都是腻在一块焦孟不离的吗?怎么今儿个少了一个?

“一早就出府了。”想起今早袁天印临得前对他说的那些话玄玉就满心期待。

“上哪?”两手撑按在案上的顾长空,见了他那神秘的表情后,好奇地张大了眼。

玄玉微笑地将沾了墨汁的笔尖,朝他鼻子轻轻一点,“他说,他要替我找几个自愿为我买命的家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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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根本就不是自愿的好吗?

此刻,位在洛阳城外的一处客栈中,客栈时原路堂小二和夥计们,纷纷把一道道甫自厨房端出的好菜,以及一呈呈美酒往二楼天字号房里送,但令那些去天字号房的夥计们不解的是,为何房里的酒菜都快冷掉了,可坐在房里的那四名男女,就是无人愿意赏面喝杯或是吃口菜。

房里的沉寂,像潭死水般地久滞不散,坐在桌旁的四人,再次相互以眼神交视了一会后,动作一致地将所坐的木凳,再搬离桌面远一点以保持安全。

“宴无好宴。”符青峰冷冷地自鼻尖蹭了两口气。

“这里头会不会有毒呀?”面容粉嫩娇艳的初晴,质疑地端起一只酒杯,怀疑地看向杯里气味甘醇的美酒。

“难说。”就连嗜酒如命的燕子楼,也是凝肃着一张脸,一反平日醉醺醺的模样,反倒是神智清醒地坐在桌旁,一个头两个大地端着酒杯,迟迟不敢将杯里的水酒灌下腹中喂酒虫。

望着一桌山珍海味的堂旭,实在是很想举箸祭祭空了很久的五脏庙,但只要一想起摆这桌酒宴的人是袁天印后,就又不敢贸然犯险的放下竹筷。

等得很不耐烦的符青峰,两手环着胸问在场其它三人。

“那家伙人呢?”搞什么鬼?把他们大老远的找来,结果他那位正主儿不知跑哪去了。

“这不就来了?”耳尖的燕子楼,在厅见门外廊上响起一串熟悉的步音时,将眉头皱个死紧。

不出燕子楼所料,这一刻,客房里的厢门,真是由姗姗来迟的袁天印给打开。

“哟,全都在等我?”讶看着他们的袁天印,不好意思地搔着发,“咦,怎么不先进点酒菜?”

谁敢吃呀?万一又着了他的道怎么办?桌旁的四人整齐地送他一记白眼。

“把我们都找来这做啥?”也不等他入席,没啥耐性的符青峰开口问着,打算赶紧把事情办完就走人。

在主位坐下,袁天印边为自个儿斟了杯酒后,边笑看着他们四人。

“讨债。”

一听这二字自他口中吐出,他们四人顿时不约而同地刷白了脸。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初晴头一个发难,站起身来一手叉着柳腰,一手指向他的鼻尖,“我欠了你多少,我付清就是!”还债就还债,早些还清了,她也好早点解脱自由。

袁天印只是冷淡的扫她一眼,“只可惜你欠的不只是钱,他还欠了人情,而人情这东西呢,可不是你说拿银子还就能还的。”

被他眸光扫到的初晴,颤缩了一下,抖了抖身了忙不迭地坐回原位,而在坐的别三人,看了她一眼后,皆识相地闭上嘴。

“今日我把你们都找来,就是要你们把欠我的人情还清。”表情似是十分满意的袁天印,再把将他们找来的原因重说一回。

“且慢!”符青峰抗议地叫停,“我上回不已经把欠你的人情还给你了吗?”

袁天印朝他伸出两指提醒,“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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