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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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血-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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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搬走了,从此再也找不到。直到这时,我才彻底意识到势态的严重。”

“我记得,连我们这里的人也威胁说,如果没人肯说出真相的话,他们也要上巴黎。至今,大家还在咖啡馆里骂呢!”

玛丽咏发泄似地继续解释道:

“执行解剖的法医全盘否定了新的说法,确认死因是心脏病。

一定是有人向他和那个作毒药分析的人交代过了。他们一口咬定药物中毒一说是造谣。报纸编辑部接到的解剖报告是假的。然而发出传真的号码是法医研究所的。于是新闻界开始找发件人。就是我。”

“他们找到你了吗?”

“没有,我联系的那个警察帮我守住了秘密。在这期间,他们正式认可了这一事件的重要性,并展开调查。他们说,如果有诉讼的话,我将成为证人。就在这时候,DST来找我。他们说,事情闹得太大了,得把我放到安全的地方。”

“他们是情报处的,他们怕谁?”

“总统的个人侍卫,他那个党派的影子人物。谁知道?他们什么也没跟我说。”

“我不明白,如果DST负责的是国家稳定,为什么他们要保护你?通常,电影里,他们可不在意细节,装上消音器,砰,砰’两枪,把碍手碍脚的证人扔到塞纳河去喂鱼。”

“那是电影里……在现实中,DST不是为总统卖命的敢死队。

他们真的是为了国家的利益。人家是这么告诉我的。他们和我一起作了分析,一起牵连总统的政治谋杀,这种丑闻确实会引起人的流言飞语。此后,如果人们发现他纵容杀手杀死知情人,那就会引发内战!我意识到,我国各个正式机构之间存在着无止无尽的权力斗争。DST怀疑爱丽合宫的保镖、某些警察、宪兵,等等。于是,在理清头绪之前,把我藏匿到远离众人的地方,然后再让我重新回到正常生活。如果真有司法诉讼,作为证人,我有话要说……这一切就是因为一份失落的解剖报告,实在太可笑,简直让人不能相信这会是真的。你把它放到一部电影里,人人都会觉得太牵强。事实却证明,现实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简单可笑。在这之前,我得躲藏起来。”

“于是,你来到这里。时间会很长吗?”

玛丽咏揉着太阳穴,她觉得疲惫。

“我不知道。等一切安静下来,他们是这么对我说的。等一切安静下来……这是最烦人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贝阿特利斯喝干了她那杯酒。

“见鬼……”她一手抚摸着朋友的背。

“我得走了。”玛丽咏说。

“你想在这里过夜吗?我可以在沙发上给你铺张床……”

“不,谢谢。我要回去,读一会儿书,换换脑筋。明天见。”

玛丽咏在门前向知心朋友告辞,她感觉到贝阿特利斯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转角处。

38

早晨九点钟,天气已经非常炎热,所有西方人出门时都打着把遮阳伞。

杰瑞米·麦特森找了个翻译陪他去阿巴西亚和伽玛里亚街区,试图重新排出阿齐姆昨夜的活动时间表。通过他的翻译兼导游,他问了成百上千个问题,一点点理出了搭档的一举一动。

午后,他结束了和教长的一番长谈,这个教长昨晚曾经和埋伏的人呆在一起。他的名字很快就传到杰瑞米的耳朵里,阿拉伯侦探发起的这场像围猎一般的监视行动持续了整个晚上,在伽玛里亚已经是家喻户晓。而关于阿齐姆的失踪,人们却不大愿意开口,可是,杰瑞米很快就找到了恰当的钥匙,他软硬兼施,或用钱收买,达到他的目的。

卡里里,和阿齐姆一起守在屋顶上的那个年轻人,在杰瑞米的要求下也来和他们碰头。

教长和卡里里完整地描述了昨晚的经过,阿齐姆的计划,以及他是如何对在埃尔一伽玛里亚南边埋伏的人的警报作出反应。当事人看见阿齐姆朝着他那个方向来,但没能一直盯住他,阿齐姆侦探消失在迷宫般的巷子里,再没出来。清晨来临,所有参加埋伏的人都散了,大家预感到蛊又杀人了。可这一次,受害者不是个孩子。

走出清真寺,杰瑞米了解到关于蛊的两件事:阿齐姆在电话里匆匆汇报时作的外貌描述,还有就是,她的老巢就在伽玛里亚南面的地下。杰瑞米急忙回到车厢里的家,洗了个澡。脏汗把皮肤和衣服黏在一起,清凉的水也冲不干净。他心里觉得不舒坦,就像是头晕一样难受。

杰瑞米提起电话,给凯奥拉兹的秘书处打电话。他想听到凯奥拉兹的声音,了解他在干什么。他再也不能放过他。

电话里的人说,现在不能帮他接通凯奥拉兹先生。杰瑞米坚持不放,他自我介绍说是警察局侦探,女秘书告诉他先生在市里买东西,准备给他妻子一个意外惊喜,他大约在两个小时内回来。

杰瑞米没有多说什么就挂断电话。他张开嘴巴大口地吸气。

他逗引毒蛇,就得等着被毒蛇咬一口。

想象着脾气暴躁的凯奥拉兹正在向杰萨贝尔赠送一条裙子,他感到呼吸困难。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杰瑞米站起身想给自己倒一杯酒,却半途停下。现在不是时候,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傍晚前,他来到尼罗河边的警察局,胸口的疼痛消失了。

噩耗在等待他,已经将近一个小时。

阿齐姆被找到了。

在哈里法古墓的一座墓葬里。

杰瑞米由人驾车陪去现场,在路上,他头向后仰着,眼睛紧闭,看上去很平静。

他一句话也不说,在沙子里走着,一直来到古墓前,古墓的一部分已经坍塌,他走进一间大厅似的地方。

夕阳从没有窗户的宽大开口照进来,照亮了厅的中心,明亮的红色斑点,使粉色、橙色和紫红色的沙粒闪闪发亮。

阿齐姆跪在地上,脸完全埋入地里,只有黑色的头发露在外面。

他的手反绑在身后,一条破绳子,绳子虽旧,与人的手腕力量相比却足够牢固。他的裤子已经没有了。

一根木条,有铲子柄粗细,露在肛门外,一种白色起沫的物质涂在棍子上。大量的血还没全干,黏在埃及侦探的两腿间,大腿上也全是血迹。

木棍头上因为被猛烈捶打过而裂开。

事情的经过一目了然。

有人把木棍戳进阿齐姆的体内,在扎进去前还在木棍上涂了肥皂,并且用重物在另一头敲击,以便木棍插得更深。

一种漫长而难以忍受的死。

许多警员们,主要都是阿拉伯人,在现场周围走来走去,他们是从开罗城的四面八方赶到这儿,来看看事情到底有多恐怖。

他们低声交谈着,作出自己的个人判断,这件事情实在令人作呕。很显然,阿齐姆是在现场被杀死的。古墓在晚间空无一人,谁也没听到他的叫喊,对凶手来说,这很方便。因此,凶手有一辆车,可以和受害者一起来到这里,这也就排除了百分之九十的人。

杰瑞米听到有人小声说,他知道这种酷刑,这是一种古老的酷刑,始于埃及的奥斯曼时期。

使出这样残酷手段的罪犯是在拿埃及的历史作游戏。

弗朗西斯·凯奥拉兹曾经表明他熟悉历史,喜爱历史,杰瑞米想到,这又是一个证据。

英国侦探向一群他信赖的人作了个手势,命令他们保证解剖能在今晚进行,而且要考克医生主刀,只准是他,不许是其他人。

安排完后,他回到来时乘的汽车里,不等司机上车,就抓住方向盘,飞速向那座用来保护开罗城的古城墙驶去。

回到开罗警察局中央警察所,他冲进阿齐姆占用的办公室,坐在咯吱作响的椅子上,打开所有扔在写字垫和抽屉里的文件,他把搭档最近作的笔记都查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们的顶头上司,卡尔文·温斯考特,正走过把大房间一分为二的中央通道,当他注意到杰瑞米坐在一间办公室里就改变方向,向他笔直走来。

“麦特森,大家到处找你,都快一个小时了。这里简直像是着了,火!妈的!大家在下面等你,快点。”

杰瑞米翻完阿齐姆的备忘录,不作回答。

“我们俩得聊聊,”温斯考特继续道,“这件事闹得太大了,从现在起,你再不可以单独行动,我要把一个营的警察派到这件案子上。我要知道我们现在走到哪一步了。你听见了吗?”

麦特森含糊地点点头。

“天呢,你是不是肯听一听我对你说的话呢?”温斯考特发怒道,他抓住麦特森的肩膀,强迫他看着他,“杰瑞米,大家刚刚听说整个埃里奥坡里斯都处于戒严状态。所有警察都被招集在一起。”

温斯考特作了个神经质的鬼脸,露出牙齿,然后补充道:“凯奥拉兹的儿子今天下午被人绑架了。凯奥拉兹基金会的亨姆弗雷斯先生在楼下等你,他要与你单独交谈。”

39

亨姆弗雷斯在接待处隔壁房间里等候,庞大的身躯把度身定制的西服下的衬衫绷得紧紧的。

他把手指头当梳子梳理着大胡子。当杰瑞米走进房间时,他嗖地站起来,仿佛原来是坐在弹簧上。

“侦探先生……”

杰瑞米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他跟他走。他们走出大楼,来到稍远处一家希腊人开的咖啡馆。

这个地方只有西方人来,杰瑞米要了两杯威士忌,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亨姆弗雷斯在对面坐下。

“我是代表凯奥拉兹先生来的,”校长开口道,“你知道,他的儿子在今天下午被绑架了。凯奥拉兹先生希望得到保证,你们会全力以赴,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的儿子找回来。这孩子很娇弱,而且……”

“是什么原因促使你的老板来找我?”

英国侦探的声音里不流露出一点同情心,他像一块石头一样冷漠。

“凯奥拉兹先生担心绑架案与你调查的凶杀案有关系。一开始的时候,是他的基金会庇护的孩子,现在,是他自己的孩……”

杰瑞米在面前张开手掌,打断他。

“凶手杀害这些孩子,是因为他们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们是既诱人又容易捕获的猎物。”

“怎么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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